我想起了上大学之前,我的一个村庄女友,不久曾收到她从乡间寄来的贺卡,贺卡由硬纸自制而成,贺词很别致: 我愿天天做新娘 ,新郎只要一人 。
当时她已成婚数月。后来我专程去乡间看她,她仍然梳着两条黑黑长长的辫子,一边喂猪一边同我谈天,然后擦净手,拿出一个精心订制的本子,封面上画着一株破土而出的小芽芽。
我晓得这是什么了,很奇异:“你还写诗?”
“做不了诗人,还做不了业余诗人吗?”
“没想到你还留着辫子。”
“我觉得仍是这样好。”
那一整天我们放言高论地聊,包括往后的读书方案,明春的种田打算,以至腹中胎儿的姓名,由于她的高兴,我也相当高兴。
晚上,她丈夫被“请”回爸爸妈妈家去了,我悄然问:“天天做新娘吗?”
她笑了:“今天不。”